青山滚滚如奔涛,铁船何处来停桡[2]?
人间刳木宁有此[3]?疑是仙人之所操。
仙人一去已千载,山头日日长风号。
船头出土尚仿佛,后冈有石云船稍[4]。
我行过此费忖度[5],昔人用心无乃忉[6]?
由来风波平地恶,纵有铁船还未牢。
秦鞭驱之未能动[7],奡力何所施其篙[8]。
我欲乘之访蓬岛,雷师鼓舵虹为缫[9]。
弱流万里不胜芥[10],复恐驾此成徒劳。
世路难行每如此,独立斜阳首重搔[11]。
【注释】
[1]王阳明乘舟途经铜陵,听闻东小山有形如铁船的大石,特前去观看,其后作诗题于大石之上。铜陵 :今安徽省铜陵市,东邻芜湖,因铜得名、以铜而兴,素有“中国古铜都,当代铜基地”之称。东小山 :五松山,据《舆地纪胜》载 :“山旧有松,一本五枝,苍鳞老干,黛色参天。”故名“五松山”。李白曾三次登山,作诗赞道 :“五松何清幽,胜境美沃洲。”铁船 :形状和颜色都像铁船的大石。
[2]桡(ráo):桨,楫。
[3]刳(kū)木 :剖凿木头用以做舟。
[4]船稍 :船艄,船尾。
[5]忖度(cǔn duó):思索。
[6]无乃忉(dāo):岂不是用心太苦。
[7]秦鞭 :引用“鞭石成桥”典故,形容造桥有如神助或成桥的神奇。
[8]奡(ào):神话传说中的人物,相传力大无穷,并能陆地行舟。
[9]雷师 :一般指雷神,俗称雷公。缫(sāo):丝绳,引申为铁船的缆绳。
[10]弱流 :弱水,神话传说中的河流,相传轻如芥子、羽毛都要下沉,更不能载舟。不胜 :不能承受。
[11]首重搔 :不住地搔首,表示无奈。